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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学理论研究

连“为伊消得人憔悴”的作者都搞错,国学大师

然而,人无完人,王国维其实也有犯小错的时候。1908到1909年间,王国维潜心著书,写下了一部著名的文学批评著作《人间词话》。爱好诗词的朋友对这本书应该不陌生,此书最初发表于《国粹学报》,问世后就受到了文人们的追捧,直到现在仍很受欢迎。

但话说回来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恶,他不喜欢柳永也不能证明他就没水平,只代表他自己的审美喜好而已。换个角度来说,他虽然否定柳永,却对这句词青睐有加,将它评为三境中的第二境,这其实就证明了他是有眼光的。对此事,大家怎么看?欢迎讨论。

王国维不愿意相信柳永能与出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这么美的词作,说到底是以人品为评判词品。谁说身在花丛中,就写不出隽永、深情的经典了?显然在这件事上,王国维确实不算理智。

不过,说起来也比较打脸。历代的文人们,就算对柳永词颇多微词,却又往往会不着觉地模仿他。作为第一位对宋词进行全面梳理的大词人,柳永词影响了苏轼、秦观、黄庭坚等一大批文人。哪怕到了南宋,李清照的经典白描写法也是脱胎于柳永词。这就是柳永在文坛的地位,你可以看不顺眼他,但却无法忽视他的影响力。

然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,在《人间词话》的书稿中(今版已订正),他把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的作者注成了欧阳修,这就让人有些尴尬了。但事实上,这句词公认的是出自柳永的《蝶恋花·伫倚危楼风细细》, 这一点元、明、清文人们都是这样认为的。柳永的词集《乐章集》里,也白纸黑字地收录了这首词。

书中最精华的部分,就在于求学三境的提出。第一境是“昨夜西风凋碧树。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”;第二境是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;第三境是“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”。以宋词名句来描绘求学、甚至是人生的境界,确实是精妙绝伦!

一个这么常识性的问题,为何王国维会被弄错,难道他的水平被高估了?难道他是一个连文史典籍都不愿细查的“伪文人”?因为这次错误,王国维受到了不少这样的质疑。

了解柳永的朋友都知道,他几次科考都没成,后来索性自封白衣卿相,做了个民间词人。为了生活,他长期混迹于教坊中,为歌伶们填词,他的词作有两个重要的特点:

是的,王国在文学、史学、哲学方面的成就,非一般学者能敌。在史学方面,精通历史学的郭沫若都称他为新史学的开山鼻祖。在哲学方面,他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20世纪我国哲学的研究雏形。

因为具有以上两个特点,柳永的词作在民间很受欢迎,所以文坛一直有“凡有井水处,即能歌柳词”的说法,据说就连苏轼都很羡慕这一点。但同时,他的词在士大夫群体里,又不太受待见,晏殊等人都曾笑话过他的词登不上大雅之堂。而这,也正是王国维不欣赏柳永的原因。

《人间词话》的手稿一直被保存着,在其未刊稿的第42则里,有这样一段话:“《蝶恋花》(独倚危楼)一阕,见《六一词》,亦见《乐章集》。余谓:屯田轻薄子,只能道"奶奶兰心蕙性"耳。"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",此等语固非欧公不能道也。”

提到王国维,很多人脑子里都会冒出两个字:大师!

正如他在这段话中所言,在他眼里柳永是一个轻薄子,只会写一些没多少格调的作品,比如“奶奶兰心蕙性”。他举的这个例子,指的是柳永的名作《玉女摇仙佩·佳人》。说实话,这首词写得确实有点儿过,像“愿奶奶、兰心蕙性,枕前言下,表余心意”这样的词句,其他文人确实不会写!

在王国维看来,《蝶恋花》在欧阳修的词集《六一词》和柳永的《乐章集》都有收录,这一点确实是事实。但文学作品的作者归属问题,一向不会只以某一本书来确定,只要王国维能翻看宋代的才子传记,就能很快地确定此词出自柳永之手。所以,说到底王国维就是不愿意相信柳永能出这样的词作。

更难得的是,他不单是一个理论学家,更是一位诗词高手。特别是在词作方面,其经典词句“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”风靡多年。因为有真才实学,王国维得到了鲁迅、胡适、郭沫若、陈寅恪4位巨匠的推崇。

当然,理智的粉丝们其实也有自己的思考:人无完人,大师偶尔记错个作者,也是很正常的事,大家不用逮着点错就对人家全盘否定。是的!王国维先生的水平完全是不用质疑的,其存世的62本专著,200多种古籍批校,已经足以证明他的才华!所以在这一点上,笔者是完全理解真爱粉们的心情的。毕竟如果单纯地记错,并不是什么大事,关键在于王国维不是记错,而是打心底就不相信柳永能写出这么牛的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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